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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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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又问俞秀:“除了湘王妃,大嫂可知我今日要招待的另外两位客人都是什么来历?”

俞秀笑道:“我本来不太清楚,把请帖给大爷看后,他给我讲了讲,然后便知白家是本地望族,陵原县君虽然才三十多岁,辈分却大,湘王爷好像都要称她一声祖姑。”

所谓祖姑,是指祖父的姐妹,这个祖父可以是亲祖父,也可以是其他支的堂祖父,姐妹也包括堂姐妹。

本朝居住在各地的宗亲太多了,就像华阳该称呼湘王为叔父,其实两人的血缘关系很淡,陵原县君与湘王同样如此。

时候还早,华阳邀请俞秀去逛园子。

已中,湘王妃、陵原县君、白家的纪老夫人陆续到来,都带了礼物。

互相见过礼后,华阳独坐主位,湘王妃、陵原县君坐在左侧的席位上,俞秀与纪老夫人坐右边。

接受过华阳长达一个时辰的妯娌亲近,俞秀见到气势远远不如华阳的湘王妃,竟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华阳不用担心她,注意力就集中到了湘王妃、陵原县君这边。

这二人,一个是湘王的妻子,一个是上辈子被湘王害死的可怜女人。

湘王妃四十六七了,与婆母孙氏差不多的年纪,不过孙氏身形圆润,既富态又温柔可亲,湘王妃却很是清瘦,眉眼间显出几分冷淡来,这样的脸,反而让她对着华阳露出来的笑容变得更加刻意。

陵原县君比湘王妃年轻了整十岁。

她生得并没有多美貌,至少不是一眼就令人惊艳的,只是多年的守寡生活让陵原县君的眉宇间凝结了淡淡的轻愁,偶尔低头垂眸时,便如一朵被雨水浇打得快要从枝头脱落的雪白玉兰,颇为惹人怜惜。

正因为如此脆弱,才会在被湘王凌辱之后断了生机,不惜悬梁自尽。

想到陵原县君的悲惨下场,华阳对湘王妃的观感越差。

诚然湘王才是罪魁祸首,可湘王妃也是个助纣为虐的,如果不是她出面邀请陵原县君,陵原县君一个深居内宅的寡妇,岂会冒然去拜访一个压根不怎么熟的宗亲?既然是湘王妃邀请的,她为何会让陵原县君落单?显然是湘王提前与她打了招呼,夫妻俩联手诱陵原县君入网。

心里不喜,华阳面上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就像一个从京城来的受宠公主,不冷不热地招待着两位远房宗亲。

纪老夫人最先告辞。

华阳也没留她,隻请了亲嫂子与湘王妃、陵原县君在宁园共用午饭。

饭后,陵原县君也告辞了,湘王妃继续喝着茶。

华阳看出她的意思,对俞秀道:“大嫂困了吧,你先去客房休息,我与王妃再说说话。”

俞秀懂事地跟着朝云走了。

她一走,湘王妃笑着对华阳道:“公主远道而来,我与王爷还特意为你备了两份礼物,以表心意。”

华阳笑道:“您与王叔太客气了。”

先前她对夫妻俩都以“王爷”、“王妃”相称,偏偏在听到有其他礼物时改了口。

湘王妃想,这个美人公主还真是个贪财的。

谁还嫌银子少呢,皇帝都贪财,更何况公主。

湘王妃有了把握,等候在马车旁的丫鬟将礼物送过来,湘王妃亲自给华阳介绍:“这幅是前朝徽宗所作《竹禽图》,老王爷偶然得之,王爷说他是个俗人,不懂欣赏字画,此图继续放在王府也是暴殄天物,听闻公主喜好丹青,不如送给公主品鉴。”

华阳在湘王妃缓缓展开《竹禽图》时,难以察觉地吸了口气。

湘王妃隻当没听见,等华阳耗时一刻钟才艰难般收回赏画的视线,湘王妃再打开第二份礼物。

这个匣子分两层,上层是一个别致的紫檀木底托,下层是一尊尺高的羊脂玉观音立像。

对华阳而言,这么大块儿的羊脂玉不算稀奇,只是这座观音像雕工精绝,从头到尾都线条细腻流畅栩栩如生,令人不忍触碰。

这两样礼物,每一样都是难得的宝物,放到皇家库房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华阳欣赏过后,意味深长地对湘王妃道:“王叔这么大方,若无所求,我可不好意思收。”

湘王妃赔笑:“公主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王爷还真遇到一点麻烦事。”

遂把湘王要盖一座园子因为急着赶在今年雨季到来前完工不得不暂时抽调卫所士兵一事委婉道来。

“只需要再用他们四个月左右,还请公主与驸马打声招呼,叫驸马通融一二。”

华阳满脸轻松,笑道:“这个简单,今晚他回来我就骂他一顿,他也是个蠢的,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也不该把火烧到咱们皇家人身上。”

湘王妃长长地松了口气,就怕差事办不成,回去王爷把气出在她身上。

事情谈妥,湘王妃不再逗留。

马车从宁园门前离开,绕过几条街,最后停在湘王府前。

湘王这半天都惦记着送礼的事。

他这份厚礼,价值远超那些只能贩卖劳力的卫所士兵,甚至再买几座园子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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