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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一身布衣而嫌弃什么,等赵宴平自报了身份,来此也是为了一桩案子,门房立即派人去请示卢太公。
卢太公才打完一套五禽戏,擦擦汗正要用饭,听说大理寺新来的那个从九品的小司务来找他,卢太公笑笑,让小厮将人领进来。
这国公府是圣上御赐的宅子,气派非凡,然赵宴平垂眸而行,并未四处张望。
小厮将赵宴平带过来便退下了,厅堂里只有卢太公与他身边的老管事穆叔,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
“下官拜见大人。”赵宴平恭敬地行礼道。
卢太公一手拿包子咬着吃,一手夹小菜,看赵宴平一眼,他奇怪道:“端午佳节,朝廷给大小官员都放了假,你初到京城不去四处逛逛,跑来找我谈什么案子?”
赵宴平抬眸,神色凛然道:“人命关天,下官不敢耽搁。”
卢太公脸色微变,放下包子,让他说,老管事穆叔也惊讶地看着赵宴平。
赵宴平便从他帮故人查找崔珍的线索谈起,完整讲述了这桩案子,最后道:“下官打听过了,长兴侯身在兵部任职,位高权重,下官人微言轻,不敢当面与其对质,也担心府尹大人不满小人擅自去查他定下的案子,思来想去,只能贸然前来,请大人替崔珍做主。”
他说话的时候,卢太公看了眼穆叔。
穆叔一脸“恶人有恶报”的痛快表情。
“字据在哪?”卢太公难辨喜怒地道。
赵宴平双手奉上字据。
卢太公展开,从头到尾看过,好奇道:“这字据你怎么诈出来的?”刚刚有些地方赵宴平并没有说太详细。
赵宴平便解释了一遍。
卢太公摸着鬍子,瞇着眼睛看他:“半夜擅闯民宅,假冒旁人家奴,你在武安县也是这么办案的?”
赵宴平惭愧道:“以前下官奉命办案,用不上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这次私自查访,无法当面审问崔家众人,不得已而为之,望大人恕罪。”
卢太公哼道:“下不为例,不过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你去南塘镇体察民风,半夜看到有人翻墙,以为是宵小之徒,抓捕时那人逃了,掉了这个出来。”
赵宴平难以察觉地笑了下。
穆叔突然皱眉道:“太公,虽然凭这个可以证明崔珍在长兴侯府,但崔家卖女儿,他买女儿,咱们就是去侯府找人,也定不了他什么罪,那老贼仍然可以继续作恶,祸害那些绣娘。”
赵宴平疑惑地看向穆叔。
穆叔为他解释道:“你以为被祸害的只有崔家姐妹?多了去了,只是绣娘们有的不敢指认他,有的不堪受辱自尽而死,却被他倒打一耙,又用银子安抚绣娘们的家人,最后不了了之,十几年来只有两家去官府报案,但长兴侯咬定是绣娘们勾引他在先,事后索财不得才恶意报復,那种事,没有人证,官府也判不了他的罪。”
赵宴平奇怪道:“为何都是绣娘?”
卢太公接过话道:“因为当年老长兴侯颇为宠爱一个府里绣娘出身的姨娘,都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老侯夫人被那姨娘活活气死,后来老侯爷寿终正寝,长兴侯折磨绣娘的毛病便渐渐显露出来。话说回来,这事我可以替你做主,但咱们该以什么理由去侯府搜人?”
卢太公探究地看向赵宴平。
赵宴平看得出来,卢太公只是在考他。
赵宴平沉声道:“依本朝律例,私藏、包庇罪犯故意隐瞒不报者,罪比犯人减一等。顺天府为崔珍定下欠债私逃的罪名,一旦抓获当仗刑五十,服牢狱一年。长兴侯罪减一等,当仗刑二十,服牢狱半年。”
卢太公笑了,起身道:“大理寺只能受理刑部移交过来的案子,不可擅自接诉讼,便是我想接手此案,也要请皇上定夺,走吧,你随我一道进宫,向圣上禀明案情。”
进宫面圣?
赵宴平愣住了,第一次在卢太公面前失态。
卢太公笑道:“你一个从九品的小官,连长兴侯都敢查,怎么,一提面圣就怕了?”
赵宴平不怕,他只是没想到自己才进京半个多月就有了面圣的资格。
“多谢太公。”反应过来,赵宴平朝卢太公行礼道。
卢太公笑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圣上面前,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莫再提起。”
赵宴平明白。
卢太公去换上官袍,带着一身布衣的赵宴平进宫去了。
难得端午休息,淳庆帝正要去陪后妃们去御花园赏花,听说卢太公来找,淳庆帝暂且移步御书房,待卢太公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沉稳仪表堂堂的布衣男子,淳庆帝好奇道:“老太公,这人是谁?”
卢太公看眼跪着叩首的赵宴平,解释了一番,包括长兴侯私藏崔珍的案子。
长兴侯与那些绣娘们的恩怨,淳庆帝早有耳闻,不过到底是长兴侯欺凌了那些绣娘,还是绣娘们受了长兴侯权势财富的诱惑甘愿献身,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长兴侯还是有些才干的,淳庆帝总不能因为一些閒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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