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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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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煦沉脸看着他:“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这么见不得光吗?”

“……小煦,”凌江沅怔了一瞬,“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漆煦几乎是在逼问他。

凌江沅手攥紧起来,摩挲着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背,沉默了很久。

漆煦等了很久他的答案,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等下去,可到最后,凌江沅也只是说了一声:“没什么。”

漆煦像是陡然间被人抽出了什么东西,低低一声嗤笑出口:“既然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这么见不得光,那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漆煦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一眼凌江沅,说,“和女孩子在一起比较能光明正大吧?白婴是最适合你的选择了,对吗?”

凌江沅蓦地抬起头,眉头紧锁,一字一顿的说道:“小煦,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他终于伸出手紧紧攥住了漆煦的手掌。

但这一次漆煦却直接甩开了对方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沉声道:“你敢说你对白婴没有想法?”

“没有。”凌江沅说。

“那你们刚刚在吵什么?”漆煦问他。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凌江沅解释,他就相信。不管凌江沅的解释有多么的令人不能相信,他都相信。因为他是凌江沅。

可是凌江沅僵在半空之中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他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说:“小煦,这是白婴的隐私,没有得到她的同意,我不能说。”

“包括我?”漆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凌江沅“嗯”了一声,说:“包括你。”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漆煦抬起手,把那张得意想要炫耀的成绩单撕成两半,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大步离开。

凌江沅在原地看了很久,都没有追上去。

1991年的s市,老弄堂的巷子尽头,灰白色的建筑物上胡乱画着些白色涂料的涂鸦,门口那颗老槐树上系着的崭新的秋千上下摇晃着,小孩子嬉戏打闹的声音从巷子这头传到了巷子的那头。

凌江沅坐在自己漆满红色油漆的木桌旁,一隻手里捏着笔,眼睛却看着外面那棵老槐树。

他看得出了神,直到小姑娘攥成拳头的手轻轻的敲打着玻璃,迎着声音望过去,白婴笑得咧出了一口大白牙,说:“江沅,出来玩呀!”

凌江沅局促的搓了搓自己的笔头,说:“我出来不了。”

“为什么出来不了呀?!”白婴说,“姜阿姨不在家!”

“她锁了门。”凌江沅说,“我没有钥匙。”

白婴傻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说:“啊,姜阿姨为什么锁门啊?为什么不让你出来玩啊?”

这个问题,也是童年时期最想询问姜蓉的问题。

他和这个弄堂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没有玩耍的时间,只有写不完的作业和弹不完的钢琴,纵然夏季的燥热让他浑身都流遍汗,打湿了衣服,他也不能停下。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继续着。

傍晚的时候,弄堂落雨了,白婴被殷叔喊回家去吃晚饭,暴雨打得槐树的叶子落了一片又一片,姜蓉也提着破烂的手提包回了家,在厨房做饭。凌江沅偷偷地放下笔,出了门,在雷声和雨滴之中悄悄地坐上了那个秋千。

他轻轻的荡着,满足得笑弯了眼。

直到姜蓉打开门看到他,一把把他从秋千上扯下来,轰他回去继续学习。

晚上十点,暴雨停歇,凌江沅在睡梦中惊醒,听到窗外传来吵架的声音,女人尖利的喊声和男人如钟的怒吼入了耳,凌江沅害怕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裹着薄薄的一床夏被,看到月色倾泻照亮了整片弄堂。

槐树被大雨清洗过,叶子亮堂堂的,摇晃着自己的枝丫。

可是他的秋千已经不在那里了。

它被拆下,随意的扔在地上,像是一个没人要的破布娃娃。

白婴站在一旁哭喊着:“我的秋千!姜阿姨是个坏阿姨!”

姜蓉用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地去踩那地上的秋千,白婴的外公混骂着泼妇,殷叔站在一旁拉架,将整个弄堂的人都吵起来。

“人小孩子玩一下怎么的啦!又不会要你的命的呀!”s市的本地话入了耳,却更让姜蓉发起狂来,她捡起地上破秋千,往槐树上扔去,砸落了一大片的树叶。

树叶淅淅沥沥的往下落着,像是又开始下起一场大雨,有雷声一点一点的响起来,逐渐在凌江沅的耳边扩大声音,震耳欲聋。

凌江沅在黑暗里蓦地睁开了眼。

有白光一闪而过,他侧了侧头,看到突然亮堂起来的整座城市,紧接着,一道闷雷响了起来。

下雨了。

凌江沅站起来,倒不是去关窗,而是站在阳台上点了根烟。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来,像是那一年的小弄堂。

后来秋千换到了白婴家的院子里,殷叔重新帮她做了一个,但再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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